纽约“9·11”纪念光柱。图据《纽约时报》

每年9月11日，纽约曼哈顿下城就会升起两束光柱，纪念在那场恐怖袭击中逝去的生命。不过仔细观察，会发现光柱里有一些小亮点在动，越来越多，降得越来越低。

这些亮点是鸟。它们跟昆虫和蝙蝠一样被吸引进光柱，迷失方向，无法逃开。它们常常啼叫着呼朋引伴，而这会让它们更为迷失，很可能因此受伤，甚至饿死或精疲力竭而死。

这样的场景，是“9·11”纪念日遇上了一个更古老的仪式：途经此地的鸟类迁徙。据《纽约时报》报道，“9·11”纪念光柱每年会对16万只鸟类造成危害。

纽约市奥杜邦科学与保护组织主任、鸟类学家苏珊·埃尔宾指出，直上夜空4英里高的光束会吸引鸟类聚集，比正常密度高150倍。一份对2008年到2016年间7个纪念夜的研究显示，这些纪念光影响了110万只鸟的迁徙。

纪念光柱的引发质疑。图据《纽约时报》

据报道，纪念光柱会让这些鸟迷失方向。鸟类飞过光柱就算没有受伤或精疲力竭而死，也可能消耗掉太多为迁徙而储存的脂肪和能量。“它们只有供自己飞到目的地的能量储存。越胖，飞行就需要更多能量，所以这就是一个微妙的平衡。”疲累不堪、能量不足的鸟在接下来的迁徙过程中也更容易受到伤害。而苏珊和其他科学家所做的研究显示，20分钟的光柱暂停就足以让鸟恢复迁徙。

2005年起，鸟类科学家、志愿者和纪念活动的赞助者开始协力合作，试图降低对鸟类的伤害。夕阳西下的时候，当光束变得显眼，科学家和志愿者们就聚集到世贸中心旁边的一个停车场顶楼，通过望远镜、雷达和裸眼监测鸟类数量。当被困的鸟达到1千只左右，光柱就会暂时关闭20分钟，让鸟散去。

“是我负责关掉这些光柱。但我希望压根就不要有光柱。”苏珊说。但她也理解纪念的重要性。去年，一名访客告诉苏珊，他朋友因为当年的应急工作而患病，不能到纪念现场，但在长岛家里就能看见曼哈顿夜空中的纪念光，每次看到为了让鸟飞走而关掉灯光，心里就很难受。

“‘9·11’的时候我在，我看到第二架飞机了。所以我并不是‘反’纪念。”曼哈顿社区大学行政人员萨拉·克罗斯比质疑说：“但是，一份以杀死成千上万只鸟为代价的纪念？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？”

红星新闻记者 蒋伊晋 林容 编译